作者：成麗
一
黃昏
， 長江南岸的斧頭湖畔--咸寧甘棠三甲魯楊家垅。踞水而建的深宅大院內(nèi)
，傳出琴聲。琴聲悠悠，似大雁南飛的鳴叫，似雙鳳朝陽的呢喃，似黃河奔海的悲壯
，似萬物凋零的凄美
。高亢或低回，余音緊貼長江水城
，傳播，曠遠
。
在江邊指揮水軍操練的魯肅
，停下手中令旗的指輝。軍士收拾物件
，一路打趣
，回營?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鸺t的夕陽
，一半沉人水底，一半留在江面
，半江瑟瑟半江紅。魯肅卸掉盔甲
，身著便服
，牽馬，沿江
，緩緩前行。
古琴聲
，再度人侵耳鼓。如高山流水一瀉而下。時而波濤陣陣，流水潺潺;時而一馬平川，水天一色。有鳥雀直上云天的輕捷
，有夏夜蟲鳴的低語。深諳音律的魯肅停馬駐足
。
青磚
，布瓦
，紅立柱
，對開的朱漆大門。獅子頭圖案的門環(huán)在黃昏的光影中
，泛著亮光
。
魯肅整衣肅容，上前
， 叩響了銅門環(huán)
。
灰短衣灰長褲，精悍的家丁上報主人后
，引魯肅過前廳，穿小院。
琴聲
，從六面置窗的木樓傳出
。梅花圖案的窗格前，端坐一個女子撫琴的側(cè)影
。一支銀簪別著高聳的發(fā)髻
，隨著琴聲的音節(jié)
，綴滿珠串的步搖在淺淺擺動。
后堂
，偉岸儒雅的楊家主人楊繼處石繼斌起身相迎。
一見如故
。
茶香裊裊
。從華夏始祖的起源到漢武大帝的強盛，從周朝樂器的盛行到秦始皇焚書坑儒的專制
，從董卓弒君篡逆遭干夫所指到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梟雄非霸業(yè)。詼諧幽默的交談
，爽朗會意的笑聲
，兩把木椅，越移越近
。
意味闌珊
。
琴聲不知何時悄無聲息。
主人將手一揮: 叫小姐下來見貴客
。
一條漢朝盛行的留仙裙
，白內(nèi)村淺綠裙，纖腰廣袖似青蓬
。清澈如水含情目
，櫻桃小口含朱丹
，發(fā)似云鬢膚如脂
，二八佳人低眉移步款款行。
魯肅如被電流擊中
。瞬間
，大腦一片空白
。
“小女子楊千千見過將軍
。”語出，如玉珠落地
。
魯肅回過神，跨步向前
，兩手扶住欲施大禮的楊家小姐
。
盈盈抬頭，眼前一亮
。一件灰色長袍裹著健碩魁偉的身軀
，滾邊的腰帶鑲嵌玉如意透著卓爾不群的貴族氣質(zhì)
。天庭飽滿目如星
，鼻如懸膽眉似劍，美髯飄逸唇含笑
，寶劍懸腰凜生威。
！?/p>眾里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在眼前。“樓上撫琴的可是小姐?”
“正是奴婢?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
“適才小姐彈奏的是晉國樂師師曠的名曲《陽春》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蛾柎骸啡〈汉途懊?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朝氣蓬勃之意。古琴是漢文化中地位最崇高的樂器
，也是難度較大技巧性強的樂器
。小姐將古琴中的散音、泛音
、按音三音交錯運用
，繁復(fù)變換，頗具功底
。泛音像天
，按音如人，散音則同大地
，稱為天
、地、人三籟
。古琴一器具三籟
，可以奏出人、物、思
、慮等縹緲多變的象形之情
，也可以從花、草
、蟲
、魚的細微生命通達天地宇宙之理
。彈古琴
，需‘靜’!心靜，環(huán)境靜。小姐彈奏時，指尖與心合二為一，故而音色正、準(zhǔn)、穩(wěn)，旋律清新流暢，節(jié)奏輕松明快。將冬去春來，草木復(fù)蘇后萬物欣欣向榮的初春美景，盡傾指端。”
楊千千心頭一顫
，心湖頓時如投進了諸多石子，漣漪一圈圈擴散。有被贊賞的欣悅，被理解的驚喜。自幼聽父親彈琴
，對七琴弦神往不已。及五歲
，父親才開始教她練琴，六歲獨自彈奏，藝驚四座。一撥撥琴師來了
， 又走
。喟嘆:教不了
。
曲高和寡
。想不到眼前氣宇軒昂的偉男子，一曲成知音。
二
夜色如一張黑色的巨網(wǎng)
，籠罩著三面環(huán)水的三甲魯漁村。黑糝糝的江面上有漁船游走，燈如螢火或遠或近，漁民就著微弱的光，打撈一家人的柴米油鹽。魯肅放下書卷，伸個懶腰。撥去燃燼過的長長燈草，室內(nèi)，頓時明亮幾許。他對著黃色的光暈，發(fā)呆。光影里，一個側(cè)身撫琴的倩影，又在眼前。千千!楊千千!他伸出手，想撫摸那蔥根似的手指。皮膚與火對接后的炙痛，將他拉回現(xiàn)實。他苦笑著，揉揉眼眶，步出營房。黑夜將他站立江邊的影子凝成一座雕像
。江風(fēng)拂去他的疲憊，往事如幻燈片一幕幕在他腦海上映。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祖父魯賜那時為東海太守，為人嚴謹，樂善好施。
受他的影響，子孫的性格開朗豪爽
。父親魯文韜，是當(dāng)?shù)赜忻男⒆?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一次祖父病重時
，醫(yī)生說用人肉做藥才能醫(yī)治。
，父毅然割股為藥救祖父，被傳為佳話
。父親少年研讀兵且武藝高強
，被派去鎮(zhèn)守荊州，屢建奇功。在一次戰(zhàn)役中，不幸殉職。功垂天壤，群臣奏公誠孝格天，封楚國忠義大夫。御贈孝思堂額。漢獻帝的褒獎字字清晰，鐫刻在魯肅幼年的記憶中。
人生的悲苦
，莫過于幼年喪父。知書達理的祖母將魯肅撫養(yǎng)成人。肅從小擅樂器、喜讀書、好騎射，愛打抱不平，祖母對這個才智過人的長孫又偏寵又擔(dān)心。東漢末年
，由于朝廷昏庸，皇權(quán)虛弱無力，對地方過度放權(quán)
，造成群雄制據(jù)的局面
。地主豪強借勢擴大自己的私人武力，導(dǎo)致社會動蕩不安
。為了自保
，弱冠之年的他，召集鄉(xiāng)里青少年練兵習(xí)武
。鄉(xiāng)親中有困難的
，他仗義疏財，出手相助
，深得鄉(xiāng)人敬慕
。當(dāng)時，周瑜為居巢長
，因缺糧帶了百人向魯肅求助，魯肅家里有兩個圓形大糧倉
，每倉裝有三千斛米
，周瑜剛說出借糧之意，魯肅毫不猶豫
，立即手指其中一倉， 慷慨贈給了他
。從此
，二人的感情一路升溫， 同春秋時公孫僑和季札那樣
，結(jié)為牢不可破的朋友關(guān)系
，世稱“斛米之交”。
建安二年
，經(jīng)周瑜推薦，魯肅率領(lǐng)部屬投奔孫權(quán)
，為其提出鼎足江東的戰(zhàn)略規(guī)劃
，因此得到孫權(quán)的賞識。
赤壁大戰(zhàn)前夕
，東吳諸臣恐懼曹操強大的勢力，欲降，魯肅主張迎戰(zhàn)
。他勸孫權(quán)召回周瑜
，商議確立抗曹方案。他與周瑜各領(lǐng)水軍
，駐扎長江南岸，日夜操練
?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爸鞴娜屎瘢髦匚?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厚賜我良田珠寶
，委以重任，我魯肅即使肝腦涂地
，亦在所不辭!”
想到此，魯肅的熱血于胸中澎湃
。江風(fēng)裹著他的呢喃
，露水不知不覺沾上了他衣襟。抬頭
，東方的天際露出了魚肚白
。左前方
，依稀有船靠岸
，那是楊員外門前的碼頭。
琴聲
，從心底汨汨流出
。
三
“我今年30
，大你14歲?div id="jfovm50" class="index-wrap">！?/p>
魯肅溫柔的目光在楊千千光潔的臉上游動
。
千千粉嫩的臉上飛起兩朵紅云:漢武帝劉徹六十多歲，尚迎娶及笄之年的鉤弋夫人
。
“你能歌善舞
，多才多藝
，美貌出眾
，做我的第七夫人，委屈了你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p>
“將軍才氣過人
，有勇有謀
，忠厚仁愛遠近聞名。愛出者愛返
，福往者福來。今生能伺候?qū)④婇角?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是小女子的福氣
。?/p>
彈過琴舞過劍的大手
，握著纖纖玉手
，愛憐不已
。
“你是我今生?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康淖詈篌A站。目前曹操80萬大軍自江陵沿江東下
，我已勸說主公與皇叔劉玄德結(jié)盟
，共同抗曹
。等破了曹賊
，我?guī)慊亟瓥|安居。有我一口飯
，絕不讓你食粥;有我一寸絲綢
，絕不讓你素衣。天涯海角
，不離不棄！”
四目相對
，淚光盈盈。高山流水遇知音。
琴為媒
。“琴棋書畫”中的琴為傳統(tǒng)文化的四藝之首
，為高雅藝術(shù)的典范。周朝時，古琴除用于寺廟祭祀、朝會、典禮等雅樂外，也盛興于民間 ，為古時文人學(xué)士必備的知識與必修的科目
。魯肅生于富貴人家
，從小有樂師授課，亦擅彈琴
。三人從伏羲始作琴的典故起
，到五帝時改人尺六寸琴，虞舜改為五弦
，文王武王易為七弦
，娓娓道來
。及師曠創(chuàng)作《陽春》《白雪》《玄默》的精彩之處
，你說上句，我和下句
，時而雙目對視
，時而會心一笑。聊起古琴彈奏的音域和技法
，左右手的拿捏位置，楊千千以右手的抹
、挑
、勾、剔、撥、拂為主;左手的上、下、進復(fù)、跪指、全扶、半扶、轉(zhuǎn)指、索鈴等一一示范，看得魯肅眼花繚亂。
！睂O權(quán)聽后，拊掌大笑。此后愈加倚重魯肅，把他當(dāng)成心腹。你彈伯牙的《高山》，我附《流水》;你吟《詩經(jīng)·周南·關(guān)唯》“窈窕淑女
，琴瑟友之”，我和蔡琰的《胡笳十八拍》。兩顆心，越挨越緊
。四
赤壁之戰(zhàn)
，魯肅與周瑜力排眾議，堅決主戰(zhàn)。孫、劉聯(lián)軍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以大攻大破曹軍。從此，奠定了三國鼎立的格局。這
，很大程度上歸功于魯肅與劃備、諸葛亮之間的溝通協(xié)作和精心謀劃。孫權(quán)招魯肅先回
，予以表彰。孫權(quán)率諸將迎接，并親自下馬相迎。孫權(quán)問:“這個排場史無前例 ，足夠彰顯你了吧?”魯肅說:“不夠?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
！北娙舜篌@。魯肅就座后，不徐不 疾說:“我希 望至尊的主公威德遍及四海、覆蓋九州，完成偉業(yè)，再用軟輪小轎召見我，那才算顯揚我?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赤壁之戰(zhàn)后
，群雄逐鹿的荊州七郡被劉備、曹操、孫權(quán)三家瓜分。劉備屯兵公安，不利于發(fā)展，兩次向?qū)O權(quán)提出借荊州的南郡。東吳將領(lǐng)堅決反對，甚至要求孫權(quán)扣留劉備。唯魯肅從全局著想，竭力勸孫權(quán)把荊州借給劉備，以孫劉聯(lián)盟合力，共同抗曹。曹操聽說孫權(quán)將荊州險要之地借給劉備時，正在寫信的他
，失色，毛筆驚落于地。劉備得了荊州的南郡，進可攻退可守，如虎添翼，很快平定了益州
，勢力越來越大，建立了蜀漢基業(yè)
。后來，孫權(quán)派人去討還荊州
，劉備自然不愿歸還
。孫權(quán)只得派大將呂蒙率軍攻打，想以作戰(zhàn)奪回荊州
。呂蒙大軍所到之處
，勢如破竹，長沙
、桂陽二郡望風(fēng)歸附，唯零陵太守郝普堅守不降
。劉備親自引兵五萬從成都趕回公安坐鎮(zhèn)
，派關(guān)羽率軍三萬爭奪三郡。孫權(quán)也從秣陵進駐陸口，派魯肅率領(lǐng)一萬人屯守益陽，與關(guān)羽對抗。一時間，雙方為此劍拔弩張，孫劉聯(lián)盟面臨破裂。劉備部屬的猛將張飛心生一計，一雙罪惡的黑手在夜幕中悄悄伸出。
五
薄霧彌漫著楊家垅
。漁村在沉睡。靜謐、安逸。楊千千早早醒了
。最近，她時常夜半醒來。夫君魯肅已有一段時日沒音訊了。當(dāng)初是他主張將荊州借給劉皇叔
，想不到這荊州有借無還
，造成硝煙四起，夫君一定兩頭受氣
。
她輕輕翻了個身，肚子立即有了動靜
?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靶〖一铮阋菜恢?div id="jpandex" class="focus-wrap mb20 cf">，再過三個月
，你就可以看到你父親了。以后你要像你親一樣
，做個有本事的人
。”她撫摸著隆起的肚子
，打著腹語
。
她睜開眼睛，窗外依然黑乎乎的
。她聽到隔壁房間傳出輕微的聲有
，父親也醒了。幾乎每次她一醒
，父親也有了聲息
，他在為女婿擔(dān)心!
遠處的犬吠聲打破了鄉(xiāng)村的沉默。
父親躡手躡腳出了門。
馬蹄聲
。越來越近
。
楊千千靜聽，嘴角上揚
。她笨拙地起身。母親已掌燈過來
，幫她著鞋
，披長衫。
嘈雜的馬蹄聲在門前停下
。
父親已候在門口
。
“楊員外， 我等是魯將軍的部屬
，今主公與劉備開戰(zhàn)。魯將軍命我等日夜兼程將楊夫人安置到江東
。請七夫人火速隨行
。”為首的黑臉大漢亮出文書
。
“諸將辛苦了!請稍事歇息
，容小女收拾行裝
，即刻同行
。”楊繼斌面露喜色
。
“將軍交代
，輕裝簡行，其余輜重物件日后安頓
。”丫鬟提著包袱扶著楊千千上了馬車
，車輪徐徐轉(zhuǎn)動
。“千千
，等等
。”楊員外抱著古琴
，匆匆趕來
。
楊千千心頭一熱。淚
，順著臉頰往下流
。
“父親、母親:保重!楊家垅
，我還會回來的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p>
千千掀開車簾，江東在南面
，馬車怎么往北走?
“車夫
，停車!停車!”
“何事喧嘩?”
“報告將軍，七夫人說江東在南
，不應(yīng)該往北走
，下了馬車。如何是好?”
“小女子很有見地
。來，看我的
?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p>
張飛策馬上前，俯身
，一手擼過楊千千
，置于坐騎?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盃柕鹊降资呛畏奖R，帶我去何方?”楊千千恐懼
、掙扎
。
“我乃張翼德，我送夫人與魯將軍會面
。
“大膽狂徒
，這不是挾持我為人質(zhì)，逼子敬就范?”千千怒目相向!
“帶你走就走
，哪來那么多廢話!”騎行至空曠地帶(后人稱“張飛跑馬”之地)，張飛將韁繩一拉
，兩腿一夾
，馬步如飛
。
“你們這幫貪得無厭的強盜!想當(dāng)年子敬力排眾議勸說主公將荊州借給你們，沒想到時隔多年你們不守誠信有借無還
，致使吳國上下對子敬橫加指責(zé)，置子敬不忠。如今，子敬奉命討還荊州，你們卻狼子野心劫持他身懷六甲的女人，陷他于不仁不義。我楊千千就是死，也絕不讓你們的陰謀得逞!
楊千千的兩臂及上半身被張飛粗壯的手臂牢牢匝住
。跳下去是不可能了。屈辱、擔(dān)憂、憤怒，天理何在?她大叫-聲:子敬!然后用盡全身力氣，咬斷舌頭。張飛大驚，兩腳連忙夾住馬肚，馬受驚，一時停不住 ， 前蹄揚起
，尾部下墜，連人帶馬墜倒在地
，馬落地處
，砸下一個大坑(后人稱之“馬塌坑”)。
張飛倉惶松開楊夫人
，爬起，只見她滿臉是血
，氣絕身亡
。
！胺蛉耍?你是個奇女子“七夫人死了，回去無法交差
，大哥和孔明軍師一定會重責(zé)我
！?/p> 。子敬也不會饒過我?div id="m50uktp" class="box-center"> ！?/p>
！濒斆А_動、暴而無恩，使張飛滅絕人性，他帶領(lǐng)部屬，勒轉(zhuǎn)馬頭，返回楊家。“一不做二不休
，千脆將她全家殺光，免得走漏風(fēng)聲?div id="d48novz" class="flower left">六
“報
，將軍，七夫人被張飛用奸計誘出門，在楊家垅往北一里處，咬舌自盡。全家人被張賊殺死，家已被燒個精光?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魯肅跌坐在地。
“這條道就是張飛搶七夫人時飛馬跑過的路
。前方一里處的那個大坑，就是人與馬倒塌的地方。“一尸兩命
，慘哪!”村民含淚，魯肅大慟。昔日操練水軍的指揮臺西北側(cè)
，魯肅躬身掘土，一座新塋臨江而筑?div id="4qifd00" class="flower right">，有錚錚鐵骨
，有如水情懷
。你怎能如此忍心離我而去?我將你安葬于此
，江上往來的船只是我守望你的目光，滔滔不絕的江水是我無限的哀思。你安息吧!”魯肅泣不成聲。
“乾貞
，記住楊家垅忠烈女子楊千干，記住‘張飛跑馬’，記住“馬塌坑’。日后你要帶家眷回這里安居，替我為七夫人全家守墓。這里是魚米之鄉(xiāng)，民風(fēng)古樸，崇文尚德知禮儀，適合子孫繁衍。”魯肅的第四子魯乾貞
，鄭重點頭。心痛、自責(zé)
、思念困擾著魯肅，一閉眼，七夫人俏麗的臉與悠悠琴聲便浮上來。八年后，魯肅在年富力強之時，病逝，終年46歲。他終于追隨著琴聲，奔赴天堂與楊千千牽手。老人蒼涼的聲音戛然而止。
坐在人群中間鶴發(fā)童顏的講述者停了下來
，神色凝重。屏聲靜氣的圍觀者開始扭動脖子，搖頭
、嘆息。
“魯肅的后人怎么遷到三甲魯?shù)?”我將凳子移前一步
，盯著他因長時間講述而暴漲的青筋
、潮紅的兩頰，他略帶疲憊卻中氣十足的聲音貼著地面?zhèn)鞑ィ?/p>
魯肅有七子
。乾元
、乾亨、乾利
、乾貞由誥命夫人曹氏所生;乾龍
、乾鳳由繼母程氏所生;乾班由三夫人孫氏所生。
乾貞功成名就后
，帶著三位母親及妻
、子從鳳陽遷居楊家垅不遠處的咸寧淦川谷口蛇絲塘，次年移居鵝塘
。三母卒后葬于鵝塘魯家林
。乾貞為曹氏
、程氏
、孫氏三位母親相繼立了相應(yīng)的精致墓碑(至今尚存)。七夫人楊氏因無子嗣
，乾貞的后裔逐漸往甘棠三甲魯楊家垅移居
，為七夫人全家守墓。至今，魯肅后裔在楊家垅旁邊的三甲魯繁衍生息，風(fēng)生水起，積德裕后，百代不衰。
文字來源：《咸安地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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